而窒闷,四下里只有清润飘逸的冷香。他驻足细看新摆出来的香药陈设,并不是假作关心,这些新鲜东西他总是有兴趣看一看的;那副令人不太想搭理的遗世独立的表情,倒像是黏在他脸上一样,摘也摘不下来。
扮作个寻常散修来此,只是他为了免去麻烦,随性而为。他虽精研幻景,却并不经常以此修饰自身,不过易装改貌,要义在于细处,有时只是换个神情,给旁人的印象就会大大不同。
他正是观察过旁人的这些神态,方才借用过来,顺手当做面具。但是,模仿他人这般作态,他心中并无戏谑,反而带点自嘲:仙门修士的傲慢固然不美,可他那自封率性的本来做派,没准还更招同道们的讨厌呢。
看完了这面柜上的展品,他退后一步,刚要转身,忽地衣袖好像擦到了什么东西。
只听坠地声响,清脆可闻。他身后站着个年纪十分轻的小公子,一身华服锦衣,手中原本握着折扇,一碰之下掉了下去,砸在了店里深青的铺地石上。
孟君山不由得微微挑眉。他在这里没太大提防,但想碰瓷他这么一下,却也不是随便谁都能做到的。
小公子身边还簇拥着几名侍从,排场非凡,见状一名侍从连忙上前拾起扇子,以手帕托着,捧到他面前。小公子扫了一眼扇子,对孟君山道:“赔吧。”
孟君山:“……”
翠玉的扇骨上果然横着一道显眼裂痕。常所谓的扇中玉骨,多为镶嵌,或是做个翡翠的坠子而已,眼前这把却是不知用了什么法门,以玉片取代竹木,合拢时片片透薄扇骨交叠,映出重重碧绿,宛如柔波。小公子伸手捉起扇柄时,那玉色衬得他五指也苍白如雪。
他把扇子往对方面前一送,孟君山倒想看看这是玩什么花招,顺手接下。
这可叫闻声赶过来的掌柜暗自叫苦。还没弄清这到底是讹人还是寻常冲突,一看他都把当事的物件给经手了,万一对面有备而来,那不是更加难说?
也不知道这散修是不是初入世间,这点戒心都没有……再看看另一方,掌柜却心中稍定。延国自有一套服饰规制,这小少爷通身富贵气派,但并未逾制,看来不是什么新宛城里遍地的王侯之后,只是商人罢了。
转着七八个念头,掌柜正待上前,却见那散修摆摆手,让他不用管。
孟君山翻过扇子看了看,随口道:“莽撞了,见谅,原是该赔的。不知是要我寻个一模一样的扇子来,还是把它修上一修……”
说话间,他已将扇子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