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苦。
苦涩的味道一直从舌苔蔓延到胃里,沉寂许久的味觉,此时如同被点燃的导火索,噼里啪啦的在他脑子里点燃烟花,一瞬爆炸开来,却又叫人流连忘返。
太苦了,还带着一点点的酸。
墨澈有些贪婪的品着这股怪异的味道,胃里甚至因为这味道而翻江倒海,令他忍不住干呕。
反胃的感觉,喉咙甚至微微的刺痛。
随着嗅觉重新回来的,还有痛觉。
墨澈能感觉到身体各处都在慢慢的苏醒,而夏白安的声音,滑入耳廓,也如同瞎眼的人突然明目,逐渐清晰。
“是不是有点太苦了?”
夏白安能看见他的眼球在眼皮下乱窜,胃里的翻江倒海,甚至让他的身子微微弹起,却只是干呕出几滴药液来,砸在床褥上。
背后,捏着碎瓷片的墨迁怔愣在原地。
爹爹,竟然有反应了,能动了!
夏白安顾不得自己发凉的后颈,只是专注的将墨澈的每一个动作都收入眼底,以帕子为他擦拭过嘴角的药液,嘴里喃喃:“不知道先恢复的是嗅觉还是痛觉,如果是痛觉的话,反而好办了。”
她这么说着,半个身子都探到床上,倾身而下,手掌缓缓的覆在男人的胸口。
男人因为卧病不起,本该紧实的胸膛此时软绵无力,轻而易举的就在夏白安手掌的压迫下,渐渐往下凹陷而去。
后颈更凉了。
墨迁瞳仁收缩,眼看着她的指尖紧扣在墨澈的心口。
她会杀了墨澈的。
这个想法,如同阴云遮住了墨迁的双眼,他高高举起手里的瓷片,对准了夏白安的后脑。
一定会一击必杀。
只是会脏了爹爹的床铺。
墨迁漫无目的的想着,似乎在这一瞬,有一股怪异的力量牵引着他,让他抛却一切道德束缚,只为了了结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应该之前就死在山上了才对……
他觉得,夏白安就是该死了,起码不该现在还活蹦乱跳。
墨迁眼底的光亮陡然消失。
手里的瓷片高高举起。
“扑通——”
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