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珠落入玉盘,声声圆润悦耳,清幽醉人。
“她戴的不是金饰,而是黄铜。”
邓浅浅闻声看去,才发觉送来的婢子中,还有这样一位美貌佳人,蛾眉皓齿,双眸清丽,鸦羽般的睫毛微微颤抖,带着一丝怯意,让人见之便生出怜爱之心,恨不得将声音放轻放柔,以免惊扰了她。
见无人开口怪罪她,宝扇细细解释道:“黄铜与金饰有几分相似,贵人见多了金饰,只婢子们身上无多少钱银,哪舍得去打制金饰。”
金子做的首饰质地较软,而黄铜所制却更为坚硬,两者的价格更是天差地别。在婢子中,用银饰做装扮的已经是少数。锦绣方才受了惊吓,一时间竟未想起解释此事。若是此事不了了之,于邓姑娘而言,只是突然换了个婢子,于锦绣来说,可是生死之祸。
锦绣见状,思绪也渐渐恢复,连忙开口言明,打一件银饰要二两银子,她哪里舍得,这黄铜首饰,还花费了她几吊铜钱,让她很是心疼。
邓浅浅面上一红,原是她认错了,不过金子黄铜果真好生相似。管家看她知道真相,仍旧不唤锦绣起身,眉眼中的不耐一闪而过,朝着跪在地上可怜巴巴的锦绣说道。
“没逾制便起来罢。”
锦绣连忙起身。
为婢子们挑选去处时,虽生出了一些小事端,但邓浅浅兴致不减,她手指一伸,口中安排道:“你,负责领膳食,你,沐浴净面……”
手指最后落到了宝扇身上。
邓浅浅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嘴里念念有词:“我暂时还没想好,你便跟在我身边,寸步不离就好。”
宝扇身子轻颤,俯首称是。
管家领她们去看的两间屋子,便分给了锦绣她们,至于宝扇,则被领到另外一间更大的屋子里。屋内同样有两张床榻,只是其中一张已经铺上了棉被,残留着有人住过的痕迹。而另外一张,则是堆满了杂物,胭脂粉盒,糕点零嘴。
管家还未开口,宝扇便起身准备去收拾那堆满杂物的软榻。只是刚一走近,细长的影子便在她眼前闪过,宝扇不由得轻呼出声。与旁人因为受到惊吓而发出的凄厉喊声不同,宝扇声中带怯,同她胆小的性子一般,连惧意都是弱小无助的,如同快要断掉的琴弦,清灵中带着小心翼翼,让人闻声,不禁生出了英雄气魄,宁可以身相挡,也不让她处于险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