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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脚步声逐渐靠近,宝扇怯怯地收回手掌。白嫩的指尖在乌黎脸颊滑过,带着凉意的蔻甲触碰着乌黎的薄唇,似早春时节,浮冰融化的溪流,清浅中带着暖意。
乌黎抬眸,看到了董一啸站在囚笼前,怀中抱着几个水囊。宝扇轻声唤了声,董一啸长臂微伸,将掉落在囚笼中的水囊拿在手心,看着木板上氤氲的褐色水痕,询问道:“水囊怎么倒了?”
宝扇低垂着眉眼,轻声解释:“是我不小心,打翻了水囊。”
董一啸了然,出声宽慰了宝扇几句,一行人又重新踏上了返回中原的道路。
马商们进入中原的地境,便开始彼此告别,各奔东西。宝扇的家,在都城外数里远的地方。此地有一处宅院,占地广阔。因为董一啸与宝扇都已经离开家中,宅院中并无人居住,连门上的铁锁,都落上了薄薄的灰尘。
董一啸朝着铁锁吹气,灰尘顿时向四周飞散开来。院中栽种着两三棵果树,显得空荡荡的。董一啸牵引着几头骆驼,将它们安置好住所。自从妻子去世后,董一啸便与女儿宝扇相依为命。宝扇生的身娇体弱,董一啸不舍得她干些粗糙的活计,平日里会请来两个婶子,给些银钱,负责膳食洗衣。只是这几日,董一啸远赴荒漠,不久后宝扇也跟着去了。家中的婶子便暂时被遣散回家,一时间也无人打扫。董一啸将宅院中的屋门敞开,又安置好从异域中带回来的奴隶们,便出门去找能做活计的婶子去了。
宝扇稍做洗漱,换回了中原女子常穿的襦裙。鸦羽般的鬓发间,并无其他装饰,只顺手从院落中果树的枝头上,掐下一朵黄蕊粉瓣的花朵,簪在发间。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无外如是。宝扇身形袅袅,从井中提出半桶清水,又拿了水瓢,放到奴隶们面前。宝扇的额头上,沁出细微莹润的汗珠,她本想让这些奴隶们洗净脸庞,去除身上的臭味。
不曾想盛满清水的水瓢,刚刚递到奴隶的面前。那奴隶抬起眼睛,黑黢黢的眼眸中满是恶意,他伸出手掌,却不是来接宝扇手中的水瓢,而是用力挥舞,打翻了清水。一时间,水珠飞溅,高高扬起的水花几乎浸透了宝扇的襦裙。那奴隶却丝毫不觉得愧疚,反而响起畅快的笑容,嘴里叽里呱啦说着宝扇听不懂的话。
乌黎却听得分明,他敛起眉峰——这奴隶是在欺辱宝扇柔弱,故意折辱于她。奴隶们被董一啸运送至中原,忍受饥渴折磨,心中本就恨透了董一啸。但是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