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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黎唇角轻扯,眼眸淡漠如同寒冰,他冷声道:“若是不听话呢?”
明明知道依照宝扇的柔弱性子,即使他不肯服软,宝扇也只能暗自苦恼,做不出什么唐突的举动来。但像是被宝扇的一番话刺激到,乌黎满脑子都是:她竟然要自己去讨好安宁郡主,讨好旁的女子,果真是无比大方宽容,令人望尘莫及。乌黎轻声冷笑,吐露出的话语,也格外伤人。
“便要再行鞭刑吗?”
宝扇美眸轻颤,鸦羽般的如云鬓发,随着她的摇首而轻轻晃动,声音细如蚊哼:“不,不是的……”
可宝扇又说不出其他辩解的话语,仔细想来,她软声央求乌黎,何尝不是另外一种逼迫。宝扇的面容顿时变得灰白,身形摇摇欲坠。见她这副模样,乌黎掌心微动,但还未伸出手臂搀扶,宝扇便慌张地捡起地上的长鞭,匆匆离开了此处。
……
巴达和安宁郡主的贴身侍卫,暗地里进行的谋划,安宁郡主并非全然不知。但是安宁郡主垂下眼睑,心中思绪万千:原本以为,乌黎是身处困境的猛兽,周身伤痕累累,只要微微施舍恩情,便能得到一只乖觉的奴隶,成就美妙的佳话。但乌黎与安宁郡主想象中的,并不相同。那日,安宁郡主去探望乌黎,他身上的青衫衣袍已经被褪下,换上了郡主府的外袍,更显得那张精致的面容,如同明珠般熠熠生辉。安宁郡主眼底滑过惊艳之色,若是能得到乌黎的痴心,她低下姿态,费心照顾又有何妨。
瓷瓶口被打开,指尖上的凉意,让安宁郡主拢起眉峰,但她很快便恢复了镇静的神色,脚步款款地朝着乌黎走去。出乎意料的,乌黎并没有露出诚惶诚恐的神色,而是“失手”打翻了瓷瓶。空气中弥漫着药膏的味道,而安宁郡主的手指,还未触碰到乌黎的发丝。
安宁郡主如今想来,是乌黎还没有到所谓的“绝境”,周身的锋芒没有尽数收起。
安宁郡主愿意等待,想必待乌黎身上的软刺都被卸掉,自己再施施然出现,定然会成为漆黑中的唯一一缕曙光,让人想要抓紧。
对于巴达和侍卫的谋划,安宁郡主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此这般,倒是方便了巴达的行事,得知董一啸甚至将宝扇牵连其中,巴达露出讳莫如深的笑意。想起那张楚楚可怜的脸蛋,巴达只觉得心头发痒,若不是他身在郡主府中,定然要将宝扇抢过来,好生把玩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