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五日,多达万人的外官队伍虽然分散各门而入,但正阳门确实更多人的现在,此时张介宾就挤在人群看热闹,看了不知多久,他还是觉得只有城门刚开那会壮观,现在进城的队伍虽然也不少,但新鲜劲已经过去,他便到正阳门前的棋盘街。
棋盘街是内外城的交通要道,四四方方各有百步宽,真正的天子脚下,官衙门口。商业交融之所,奇人异士汇聚之地。张介宾只要一得空便往棋盘街跑,和那的三教九流混了个脸熟。
张介宾来到棋盘街,老远就向着卦摊大叫道:“潜虚老人,我来了!”
潜虚子,年五十七,游方道人,入京已四年,每日雷打不动的来棋盘街摆卦摊,一年到头也算不了几卦,而每天功课只是抄写道经。x33
初来乍到,很是有不少人看他仙风道骨,前来算卦,他也来者不拒,可灵验者,别说十之一二,简直是百无一中。一时之间传为笑柄,他也不在意。
有好事者,故意和他唱反调,他说凶,便认吉。他说东,便认西,一开始倒蒙的挺灵验,来得多了,又变得时灵时不灵。到栽了几个大跟头,渐渐就门可罗雀。
潜虚子毫不在意,仍然每日雷打不动的摆卦摊,抄道经。直到张介宾到来,再一次打破他的平静。
张介宾的呼叫,潜虚子像是没听到,仍然我行我素。张介宾自顾自话:“潜虚老人,今天好多官员入城,很热闹,一准会有人来找你算卦,听说张首辅降了十九人职,免了十一人职,都是河南山东的官,他们肯定怕了,还不得到处求神拜佛?”
“雷声大,雨点小。”潜虚子头也不抬的说道。
“不会吧?我可听很多人说,张首辅是要恢复嘉靖新政,动辄要免职一两千人呢?怎么会是雷声大雨点小?”张介宾奇怪道。
“这次来的是正官,没有佐官。”潜虚子仍然是简单一句,不带解释。
“哦,这样说来,是有道理,可张首辅要行新政,不把反对派都免职,怎么给改革派腾位置?”张介宾点了点头,还是有些奇怪的问。
“没有永远的反对派。”潜虚子淡淡道。
“你是说,今天的反对派,明天也会成为支持他的改革派?这么说你也看好张首辅的新政咯?你不会在学姜太公钓鱼吧?”说着说着,张介宾像是发现什么大秘密,顿时兴奋起来,一个劲追问道:“潜虚老人,你快说呀,是也不是?”
潜虚子沉默了,手也停了下来,刚沾的墨随即滴在了纸上,还保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