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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城无宵禁。
“杭城大街,买卖昼夜不绝,夜交三四鼓,游人始稀;五鼓钟鸣,卖早市者又开店矣!”
三更天,李瑕出门,拐过灯芯街,沿大街向南,往右相府走去。
夜市未歇,大街上灯火通明,商贩之吆喝声不绝。
“灌浆馒头!鱼兜杂合粉……最后一份喽!”
“三鲜面、大熬面、炒鸡面……”
李瑕有种错愕感。
有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后世,穿梭在沪上豫园老街。
听着那些吆喝,闻着那些香气,他揣着怀里的鸡蛋摸了摸,忽然有些后悔这两天没带高明月出来逛一逛。
那个从西南边陲之地来的乡下姑娘,一天到晚也不说话,怕是还没逛过这种夜市。
哦,当然,这念头也只是秉着照顾人的习惯而起,没太多杂念。
从右二厢走到左三厢,李瑕拐进一条小巷,又走了一会,到了钦善坊。
终于,有了点闹中取静之意。
程元凤就住在钦善坊,值得一提的是,他也是租宅子住。
临安房价之贵,不是一个清廉宰相能买得起的。
就算是天子,因大内宫城建在凤凰山下,许多山地难以使用,还要经常更换大庆殿的牌匾,以应付各种典礼。
论位置,右相府还不如吴山脚下清河坊的那套小院。
这件事李瑕一直觉得很奇怪,程元凤连宅院都买不起,为何要租清河坊的宅院安置手下人?
当然,右相府还是大得多,格调也很高。
走到这里,终于有了三更半夜该有的漆黑寂静之感。
路上遇到一队巡丁,上前要查问。
李瑕拿出聂仲由的令牌,在巡丁面前一扫,也不等人家看清,又收了起来。
“看什么看,滚开!”
对方也就滚开了。
李瑕走到右相府附近,站在长街上的暗处,观察着。
他估计程元凤会在四更出门,大概还有半个多时辰。
他看到右相府斜对面有座小楼上有隐约的人影,看到几个醉汉坐在街角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