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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符县城,西城楼。
李瑕坐在椅子上睡着,再睁开眼,只见天还未亮。
“非瑜醒了?”房言楷正坐在一边,凑着烛火勾填一本册子。
李瑕揉了揉脸,问道:“几时了?”
“寅时二刻,天快亮了。”
“房主簿有事寻我,怎不叫醒我?”
“让你多睡一会也好。”房言楷放下手中的烛火与册子,道:“并非大事,来与你谈谈守城的准备。”
李瑕“嗯”了一声,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另人作呕的臭味。
“这是什么气味?”
“金汁煮开了。”房言楷道:“箭头也已淬过,除了金汁,还熬了两锅苗寨特有的毒药……”
因这场战事,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融洽不少。
房言楷说着城防的准备,指了指案上的一个布袋,道:“夜里韩祈安给你带的。”
李瑕拿起布袋,打开来,里面是鸡蛋。
虽城楼上臭烘烘的气味让人食欲不好,他还是随手剥着吃了。
“城内的人口与粮草都清点好了,伙食我已安排了专人;另外,这是弓手的名册,我已让伍昂带人上城头听你调度……”
房言楷对守城要做的各种安排颇有经验,还在说着。
李瑕因刚睡醒脑子里还是一片混沌,更多时候只是听,回想睡着之前似乎有什么事没聊完。
“对了,百姓全都迁进城了?”
房言楷沉吟片刻,道:“一县之大,岂能短短数日内迁完?许多村落也只能移到高山上。”
“蒙军没有太多时间攻城,为的还是劫掠。”李瑕道,“不能让他们掠到人口与食物。”
“户籍人口皆已安置妥当,偶有遗漏……也并无太多人了,我等尽力了,实已做到能做到的最好。”房言楷叹息着又道:“这边陲之县,诸族杂居,不易治理……”
李瑕听他说得有些含糊,道:“我上任时短,也不宜干涉房主簿的职权,但能多迁一个人就少能死一个人。”
“是啊。”房言楷道,“继续说城防吧,皮甲有些不够……”
两人一边谈,一边下到城头察看防务。
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