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要怎么和瞿氏天长日久的相处,怎么面对本该日益亲昵的母女关系。
她也怕自己伤了瞿氏。
所以习惯性地,她再一次选择了回避。
现在,她该表态了——
“我在这陪阿娘一会儿,等元庭兄转完了就回来叫上我吧。”
崔元庭略一思索,道:“好。”
他抬脚便往院中走,忽又顿住,转身问道:“旁边第二街有户赵姓人家,听说去年家主和三个儿子都出家为僧了?”
瞿氏和田妈闻言对视,面色十分古怪。
灵府见状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瞿氏看了田妈一眼,田妈便开口了:“那赵家哪里真当什么和尚啊,不过是花钱买了几张度牒,用来逃避徭役赋税罢了。”
灵府奇道:“还能这样?”
崔元庭却早明白这种操作,在大宣朝,如果不是贵族或官员都要缴纳赋税。
简单来说就是每个百姓都承担这两项义务:一、纳粮;二、给国家当差(白干)
以一名成年男子为例,每年每人应该缴纳谷物两石作为田租,绢布二丈作为庸,棉麻三两作为调。
如果不交庸调则需服每年二十天至四十天左右的力役,被官府安排到各个需要的地方出工出力。
>这个力役很多时候是很苦的,比如牵船、修城墙、押运漕粮等等。
而出家人作为化外之人,不用缴纳任何赋税,也无需上役。这一特殊优待让许多人盯紧了这种特殊身份,想要变成僧道逃避赋役。
这样一来官府势必要控制出家人数。因此在大宣朝想要出家,必须有官府颁发的度牒作为凭证,相当于官府颁发的出家许可证。没有度牒私自剃度乃是要充军的大罪。
崔元庭简单给灵府解释了几句,又问田妈:“这里这样的事情多吗?”
田妈看了瞿氏一眼,瞿氏道:“知道什么你就说吧,你消息比我灵通。”
田妈笑道:“那都是老奴出去买菜、倒水时听街坊说的,夫人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大与人接触,故知道不多。”
她想了想道:“敦义坊这样的人家不算多,也就五六户,但一坊之隔的平昌坊这种情形多一些,因那里原本地主富户就多,因此花钱逃避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