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休息下去恐怕对身体也无甚补益,不如出来做点事情,活动活动,更能疏散一下积累多日的病气。”
崔元庭微一思索,点了点头:“那你不得逞强,一切循序渐进。”
“现如今,哪有什么能让我逞强的?”灵府笑道,“县内百姓生活稳定安宁,九月没剩几日了,地里庄稼都快收完了,我都快没用武之地了。”
“怎会?”崔元庭温和地笑着,“我听孙宝说,你的指南计划把一年安排的满满的,冬日里都不得闲。”
灵府不好意思地道:“是农书上有些提高来年收成的法子,是要在冬天进行的,但也不多啦!”
>说到这,灵府抬头看向崔元庭,不知为何,这一次醒来后,她总觉得他身上有些说不上来的变化。
她刚苏醒来的那些日子,他的郁气浓厚,后来她渐渐恢复,他的这种郁气散了很多,但仍然存在。
灵府以为许是乱兵过后,总有些烂摊子要收拾,可如今亲眼见着县里一切运转良好,但崔元庭的这份郁结似乎并没有完全消失,而是十分隐蔽地存在于他的眉宇之间。M..coM
此刻没有旁人,灵府想了想,便问:“县尊去河南府这一趟,可有什么事吗?”
闻言,崔元庭双眉微微一动,随后微笑道:“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灵府望着他的眼睛,认真道:“因为我总感觉,县尊回来之后,似乎有所忧虑。”
崔元庭的心咚地一撞——
他一向有在掩饰,灵府却仍然发觉了这一点吗?
这一刻,他的内心是震动,却又有些怕。
震动,是因为她竟然这么了解他,一眼就能看穿他极力隐藏的心绪,这说明她对他很熟悉,也很关心吧?
可他也害怕,自己内心深处的忧虑,连自己都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这种未知的隐忧让他无法坦然,亦无从与人说起。
过了片刻,他还是那幅温润冲和的样子对她道:“没什么大事,只是这一趟知道一些事,为朝廷有些忧虑罢了。”
“去年朝廷平息睢博之乱,但其实并没有彻底平定。”他望着对面墙上的一幅字,幽幽地道,“发动睢博之乱的首恶虽然被诛,但其下许多将领当时迫于情势投降,可朝廷没有力量将他们瓦解,而是将其放归了河北诸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