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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元庭回过神,接过茶杯:“没,没什么。”
这时,房门忽然开了,王府医官带着两位医工走进来,也不避讳灵府,直接开始给崔元庭治伤。
在地牢里囚困这些时日,崔元庭里里外外的明伤暗伤也不知有多少,对着这些医官,灵府既不敢放心交给他们处置,也不能将他们推拒走不治,毕竟崔元庭身上的伤是要紧的。
于是,她只能克制心中的尴尬,瞪着眼睛打足精神盯着他们给崔元庭治伤。
崔元庭裸着背部躺在榻上,亦无法忽略内心的羞赧之情。
而且不知出于什么目的,这些医官治疗的全程都没有关门,甚至有意大声嚷得让门外那些守卫兵卒都能听见。
等到医官们走了,天也暗了,饭菜也差人送来了。吃罢饭,尴尬才真正到来——
这是一间房,里面只有一张床。
不知是不是灯火映照的缘故,崔元庭的脸色看上去有些泛红。
“我今晚就在这榻上休息,你……也早点安歇。”
说罢,他就走到窗边的榻前闭目趺坐。
灵府什么都没说,晓得崔元庭是不可能和她抢床的,好在这间房间足够舒适,绣榻也铺得比较厚实,于是默默转身来到床榻处放下幔帐。
躺在床上,灵府的脑子却奇怪地不肯放松,反而有些异常的紧张活跃。
她感到这个夜晚的气氛……有些怪怪的。
虽然两个人已经在地牢里一起度过几夜,可那时崔元庭高烧严重,她的精神全集中在他的危急状况上。
可现在经过了医治和相对人道的对待,特别是分析出盛王投鼠忌器后,崔元庭的状态恢复了不少。
首先体现在地牢时那种时粗时细的呼吸听不到了。
隔着轻纱幔帐,她能看到窗前映出的深色影子,那在心中无数遍刻下的轮廓就在那里……
明知身在敌营,可是她还是禁不住浮现出两人相遇以来的种种,思绪尤其停在了楚云馆的那一夜。
那一夜,她被曹奉琳和潘五郎算计,喝了搀料的酒水,差点被摆布,是他及时赶来救了她。
那一夜,也是在同一间房中,他保持着距离背对她坐了一夜,守护了她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