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兴帝愈发不耐烦,目光情不自禁落在手边的镇纸和砚台上,他突然觉得手心有些发痒。
上次在御书房砸了关邑一回,看着兵部尚书花容失**狈躲闪的模样,长兴帝有点上了瘾。
只是理智很快劝住了他。
窝在第三根金柱下的史官手里还握着笔,竖着耳朵目光炯炯地盯着金殿上的情形。
长兴帝可不想他大笔一挥,在史书上写下这么一句话:长兴二十九年,端午佳节,帝无故暴怒,砚砸范文。礼部尚书毙!
也不知过了多久。
咳咳!
“陛下,陛下?”长禄小声地提醒。
长兴帝回过神,才发现下边范文终于说完了大道理且退到一旁。面前的龙案上不知何时又多了一叠厚厚的折子。
而殿前却跪了一个人。
承恩伯大汗淋漓,“陛下恕罪。老臣的几位族叔不知天高地厚,仗着身份背着老臣作出了此等欺上瞒下天怒人怨之事,实在罪该万死……”
他又是磕头又是求饶,最后表示愿意承担此次平乱的一半费用,以及会在两个月内筹集五万担粮食,送往西部四郡以消民愤。
长兴帝精神一振,心里有些后悔。
刚才走了神,他也不知道范文到底说了什么,居然导致这位国丈自已心甘情愿地掏出钱来填坑。
不过……
长兴帝眼光凝了凝。
这承恩伯府什么时候攒下了这么多银子?
都快比国库多了。
朝会纷纷扰扰,临近中午终于结束。不过迷雾暴乱以及郡守被俘一事并没有传出来。
整个星纪城依然沉浸在节日的喜庆之中。
任宁换上了赛龙舟的服饰,冷眼看着眼前一片欢腾的民众。
他倒是一点也不奇怪。
这个时代车马慢,书信远。相对于现代的网络,就算最快的八百里加速也不值一提。
上千里外的西部发生民乱,对天子脚下星纪城的民众来说就像隔了个世界,根本不值得担忧。
也就那些走东西线的商队首领,或许在这些郡里有田地的贵族会发些愁。
“我们将军府的田地主要在哪?”任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