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升起来了,但日光却变更模糊了,滚滚烟尘一路风雨,与黑线迅猛前进相对应的,是绿线的快速后退,那是被兽潮踏破的密林,巨木和荒野,石还能看到的,是身高十几米的柱骨大象和棘齿猛犸,而当他们成群的时候,巨木像豆腐一样粉碎。
缓慢而漫长,让人胸闷的有些喘不上气来,像是压着一座山,能听见一声一声的重息如风箱,能听见血液流动的声音在耳膜回荡,不敢闭眼,怕一眨眼的时间就会突然到来,手心已经全是汗,但随着黑线的靠近,眼睛似乎充上血来,心跳逐渐加快,如踱步,如小跑,如奔马,四蹄攒动,渐渐的握紧拳头,心中压着一口气,愈压愈盛,要叫出来,不吐不快。
但黑线仍在继续,当黑色的浪潮撞在青云山上的时候,一瞬间撞起朵朵血花,由于速度太快,最前面的荒兽来不及起跳就被后面的同类撞在白玉巨砖上,像拍死的蚊子一样,后面的荒兽继续被再后面的荒兽簇拥上去,如此往复,直到最前面成了一堆肉泥,成了一个坡,然后情况开始反转,荒兽顺着血肉堆积成的坡月上城墙,一个个人族被高速冲来的荒兽带起到空中,撞碎胸腔,咬碎脑袋,或者撕开四肢,血从空中成片洒落,分不清人或者兽的,只能感觉到都是热的。最前面的人族只能死死扛着巨盾,即便臂骨都折了,即便被撞得大口吐血,被撞得不断后退也不敢泄了胸间的一口气。
第一波冲击人族的防线就狠狠震动了一下,死去的荒兽在巨大的兽潮中九牛一毛,但每一个死去的人族都是防线上的一道伤疤,一个红色的光罩适时笼罩住基地塔,笼罩住所有人,薄薄的光罩丝毫不影响视线,却像礁石一样击碎了海浪,光罩上光晕流转,一股庞大的元气顺着基地塔冲天的光柱不断补充过来。
拔刀的声音,架盾的声音,拉弓的声音,然后不知哪里一声喊,压抑的气氛瞬间打破,连绵的喊声便响起来,竭嘶底里,一股无形的气势开始弥漫,带动人的精气神逐渐融为一体,让人开始心潮澎湃,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啊——
不知谁一声巨吼,就像太阳终于跃出了海面,压抑的气息也终于有了一个宣泄口,然后就是此起彼伏的大喊,连成一片。
石还也不由的一声喊,满胸口的气终于宣泄出来,思维也活了过来,刚才,他被兽潮压住了精神,竟不觉已过了半个时辰,全身上下都是汗水,脚底有些绵软,阵阵疲惫上涌,于是也不顾丢人不丢人,赶紧拿出葫芦喝了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