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的傍晚,电闪雷鸣,拇指大的雨滴从天上砸下来,落到地上变成一个个乒乓球大小的泡。
狂风摇着竹林。
院子的地面积水斜流。
乌云占据了整片天空,黑压压的,像是天要塌了。
黄四妹抱着幺女站在窗户前,她面色平淡的拉上窗帘,“所以说啊,没住到街上也好,不然每年遭这么一次两次的,真的人都要疯。”
尤其是那些一楼开店二楼住人的。
光是搬东西就遭不住。
还有后续退潮后的铲积沙,那沙又紧又沉又湿,没得一个星期收拾不完。
空气中弥漫着黄豆炖猪脚的香味。
黄四妹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怀里张着小手丫的小女儿,嘴角不由得微微勾起,她原本以为自己没生到儿子,男人一定会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甚至心里更没有这个家了。
没想到,他什么也没说。
比起以前更加努力的杀猪。
也不再出去喝酒,也没有再跟那几个同行混在一起了。
这样的日子,真的很好。
一整晚暴雨都没停。
直到第二天中午,雨势才开始变小。
宋时跟家里说了声,便穿着蓑衣戴着草帽去看水了。
泥巴马路上全是水坑。
他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桥边就没再继续了。
为啥?
桥被淹了。
放眼望去皆是一片泥黄,翻滚着,十分汹涌。
竹林跟树在水中央摇曳挣扎。
桥边站了好几个闲着无事出来看涨水的。
宋时看完水。
顺道去地里摘了点南瓜茄子豇豆,这段时间顿顿是肉,出的汗都带着一股子油腻,今天中午炒两个素,清清肠胃。
像往年一样。
没两天,水如约退去。
镇上的人都忙着清理淤泥。
宋时又去乡下收了一次猪,连夜把猪杀了,这一回,他没有卖生猪肉,而是把猪肉全部卤了。
当然,价格也更高。
街上的人连厨房都没清理出来,相比起还要自己烧锅炒菜,现成卤好的肉更加方便。
反正也不差钱。
他卤的肉配料很足,肉也十分新鲜,推着板车从街上走了一圈就不剩多少了,再逛了会儿马路,便全部卖完。
卤肉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