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既然侯爷夫人如此宽厚大度,那便饶了你吧!”姜沉鱼莞尔一笑,眸中闪动暗芒,冷不丁地低声呢喃道,“也是,若不是宽厚大度之人,也不会将旁人的女儿当做亲闺女来养。”
声音不大,听上去像是自言自语,却一字不落地落入了众人的耳中,关氏面色一僵,心中微微钝痛,想为自己辩解两句,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嚅嗫着嘴唇,轻声唤了一声鱼姐儿。
“既然夫人大度,可这礼……还请夫人收下。”
“礼?”
关氏茫然地看向脚边的红布,映月缓慢地将步揭开,一只小瓮便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一旁还有零散的骨灰,“这……这是二少爷的骨灰,是我家姑娘费尽周折才……”
“舒儿!”
关氏踉跄了一下,几乎快要昏厥,她万万没想到,这小布包里,居然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儿子,视线逐渐模糊,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的滚落。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一个敢吱声的,关氏跪坐在地上,恸哭不止。
姜沉鱼气定神闲,抿了一口手边的茶,黛眉轻蹙,现如今的侯府是山穷水尽了嘛,连一口好茶都请不起了,老太太见她皱眉,心知这茶上不得台面,可眼下库房空虚,实在是拿不出银钱来买上好的茶叶。
“太子妃见笑了,这茶……”
“无妨!”
姜沉鱼摆摆手,表现得毫不在意,她今天来又不为了喝茶的,而是为了原主来讨要因为她对侯府还残存的一丝善念,而拖延至今的债的。
她不是原主,不能代替原主原谅任何人,但平心而论,她希望替原主报仇。
“哎,也怪我,好心办了坏事儿,原本是想将二少爷的骨灰送还给侯爷夫人,也好一解夫人的思子之情,没想到……反倒叫二少爷糟了挫骨扬灰之祸,真是……”
姜沉鱼语有戚戚,一派自责的模样,可字字句句都在刺激关氏,将矛头对准了出脚绊人的李氏。
果不其然,关氏听了姜沉鱼的话,似乎止住了哭声,转头望向坐在一旁跟没事儿人一样的李氏,李氏见关氏含恨的眼神,心头一跳,下意识地往后躲。
“额……”
李氏眼神飘忽,磕磕巴巴地道了一句节哀,想到自己方才伸腿的愚蠢行为,恨不得赶紧结束这场茶话会,可是关氏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依旧恶狠狠地瞪着她,叫她心中又惊又怕,反倒起了几分恼羞成怒的心思,“弟妹,人死不能复生,你哭两声便罢了,这副做派实在是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