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他陪着笑脸从善如流,“多得姑娘有先见之明,居然带了松子,这可帮了大忙了。既如此,姑娘早些歇息,明日便用你的松子布个局,诱那红腹角雉出来吧。”
言尽于此,两人便应当礼貌告辞,各回各处,各靠各树才对。
可李婉琰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她盈盈望着宁何苦,笑容浅浅,出其不意,“公子为何要假装双目失明?是不是那日帮我治手之时,你亦是看得见的?”
宁何苦:“……”对了,她来找我求教,不应该是先推醒我吗?她倒好,先不声不响地解了我眼上黑巾。我还没责问她,如今她倒是恶人先告起状来。
不过,她为何要如此这般呢?
“公子不说话,便是默认了吗?”李姑娘可不允许他东想西想,随便找个借口来打发自己,便步步紧逼。
他不得不先为自己辩解,“在下没有,真的没有,我是真的瞎了。”
“哦……”李姑**尾音拖得有点长。这声长长的“哦”声,让宁何苦立时觉得自己所有的解释皆是掩饰,丝毫不具备一定程度上的说服力。
但是,他并没有心虚,更没有因此慌乱,而是忽然间就气定神闲起来,“姑娘兰质慧心,宁某何时是真瞎,又何时是假瞎,又岂有看不穿之道理呢?唉,行好事难,做好人更难!”
言下之意:人人皆有各人的难处,又人人皆有自己的秘密,姑娘你如此聪慧明敏,又何必一定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呢?
李婉琰又默默盯着他看了许久,乍然问了一句:“从前,我们是不是曾经见过?”
“见过吗?没有吧?怎么可能呢?”宁何苦打着太极八卦,连着三连反问,果决地打断了前者的猜测。
李姑娘疑惑着一双秀眉,沉呤良久,方浅淡一笑,“还没请教公子尊名?”
“尊名不敢当,在下大理寺在册捉刀吏,宁何苦是矣。”宁何苦谦虚又郑重其事的,报上自己的身份姓名。
“哦!”李琬琰淡淡应了一声,心中却微微一惊。大靖第一捉刀吏的大名,如雷贯耳,她自然是早有所闻。
这一路行来,她早就有所怀疑,猜测宁何苦身份定不一般。如今不过是证实了自己的猜测罢了。
在证实自己的猜测之后,她也终于想通了方才失态的缘由。
对着美名远播,温润沉敏又风姿绝伦的大靖第一捉刀吏,略微地那么心折心动了一下下而已。
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