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兴义师,又为什么可能与刘备的期望并不相符呢?
刘备很快就想明白了这一点,怵然而惊,“田楷亦欲图徐州不成?”
“就势取利,此亦兵者所为,将军何故作此态?”
那么,陶谦这封晚到的书信就有了特别的含义,可以将它看作一种陶谦要求的,信义的保证,也可以将它看作是绝望之中最后的求援。
但这完全是站在陶谦出发点的猜测,陶谦远在数百里之外的徐州,他们则在田楷眼皮下的平原城,因此总还是要回到现实中来,看一看态势对己方究竟如何。
“曹操势大,陶谦田楷便是齐心合力,也未见能击退曹军,何况腹藏鳞甲,有此图谋?”田豫说道,“我军势弱,若贸然而行,其中忧惧处何止目下一二?”
关羽抬眼看了一眼青年文士。
所忧者何?所惧者何?无非是出兵便会既得罪曹操,又得罪田楷罢了。
但这种话对于关羽来说没什么作用。
“内省不疚,夫何忧何惧?”
大丈夫行于天地间,处事当光明磊落,哪怕行至绝境,若扪心自问一生未尝有半点值得内疚之处,又哪来什么忧惧!
田豫被这句话给噎得愣了一下,但他早就清楚这兄弟三人大概是什么样的性格,因而立刻要用一点更加现实,也更在眼前的东西继续说服他们,至少暂时让他们的热血凉一点,冷静一点。
“欲至徐州,必先足食足兵,平原城如此荒凉,如何供给将军打这一仗呢?”他说,“难道将军欲夺城中良**身上衣,口中食不成?”
室中静了一刻,于是廊下的脚步声便格外清晰起来,田豫也不自觉地转过头去——
他看到了一个有点陌生的陆悬鱼。
那个少年虽说出身寒微,据说来平原城前是靠杀猪谋生的,但许多习气其实不似黔首,比如他衣衫必要整洁,坐卧从不纵适,是个十分重视自己形象的人。
但此刻他狼狈极了,半身血污,满脸汗水,头发一绺一绺地贴在脸上。
他从县府外走来,人人都认得他,不曾阻拦他,连那一地的泥脚印也留在了身后,于是令人得以注意到,他连鞋子都在路上跑丢了。
赵云最为敏锐,立刻站起身来,“博泉出了什么事不成?”
少年摇了摇头。
“我自徐州而归。”她说完上半句,又非常突兀地说出了下半句,“令长不须搜刮城中民财,博泉尚有许多钱粮,我可以分给令长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