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那位站在旗下的年轻女子。
“将军许久未见,”他行了揖礼,“一切安好。”
陆廉轻轻点了点头,“公则先生。”
她并没有同他寒暄,但神色也并不冰冷,只是淡淡地看着他。
于是这位袁绍麾下的谋士向后望了一眼,有车队缓缓而至,当先的马车上装了一口棺材。
“正平先生的尸骨原已安葬,只是在下认为,既已化解干戈,正平先生究竟埋骨何处,还是应当由将军决断,”郭图的神情很是端肃,“其有锵锵金玉之词,凛凛壮士之风,慷慨义气,令人赞叹,恨不能与其结交一番,以致抱憾终生。”
陆廉身后的人群里似乎有了轻微的骚动。
但这位新任纪亭侯似乎对他的慷慨陈词没有什么反应,她只是向着那口棺材走了过去。
车夫立刻跳了下来,与旁边的几名士兵一起,打开了棺盖。
祢衡的外服已经换了一套新的,但里面却仍是沾满了血迹的旧衣,这也是郭图的小心,万一祢衡有家人在此,可以借由这套衣物认出他的身体,也能证明他没作假。
……但陆廉认尸的方式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她伸手去拉那沾染血迹的中衣。
……这是什么道理。
……还好她只是看了一眼脖颈下面的部分。
“嗯,是他,”陆廉又仔细看了看,“这个是什么?他一直握着这个吗?”
她直起腰,手里拿起一块脏污染血的圆石,转过头问他。
风掠过旗帜,又拂过她颊旁的碎发,却不能令她的眼睛眨一眨。
她的眼睛黑得像寒潭一样,幽静寒冷,深不可测。
“千乘的箭用尽了。”
郭图这样说道。
他对于来此将要面对的一切都做好了准备,比如陆廉会羞辱他,回绝他,甚至当着他的面,处决袁谭。
郭图已经说动了孔融,如果陆廉真的下定这种决心,一定要有人帮他救走袁谭,避免更可怕的事发生。
所有人都知道袁谭不能死在这里,但陆廉未必知道。
——因为她是一个脑子里没有“利弊”,只有“道理”的人。
这样的人不曾在世间到处碰壁,反而被刘备赏识提拔,成了一位领兵打仗的将军,而她又有连战连胜的本领,这就更可怕了。
烈火烹油,鲜花着锦。这样的名声足够让最冷静的人也忘乎所以,待到她当真遇到一座越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