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邑令是个精明人,明**且再看,他必是能令你满意的。”
她有点迷惑地皱起眉头,她自己还没想清楚这事儿该怎么办,别人就能替她想清楚了不成?
但陆白又再接再厉了。
“这些庶务民生之事,阿姊若是一时想不周全,不如待回到剧城时,将大家都找来,要他们替你出谋划策,”陆白将第二个山药剥好了,又郑重地吹了吹气,“看累死几个傻小子。”
“……傻小子?”她问,“什么傻小子?”
同心从针线活上抬起头来,瞥了她俩一眼。
“你们俩这是以五十步笑百步吗?”
“我与阿姊可不相同,”陆白立刻反驳,“我非不知,实不愿也。”
“……知什么?”她左右看看,“这是在说什么呢?”
“阿母,”阿草忽然又从被子里钻出来了,悲愤地抓着母亲的袖子,指着她们俩,“我也要吃!”
在同心又一次准备把阿草拎起来的时候,陆白赶紧将手里的山药递了过去,“想吃就吃,反正他一时也不想睡,不要紧的。”
还没到上小学年龄的熊孩子感动坏了,“多谢姨母!姨母!你比我阿母脾气好多了!”
……陆白的表情很微妙,同心的表情也很微妙。
“先等等,”她说,“刚刚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呢?”
太阳又一次升起来了。
今天大家要围观柳家分家,县令负责主持,手下的官吏们负责清点,至于柳家人,就只要低眉敛目地在旁边站好就行。
偶尔有一两声啜泣声,但不大,无论是骄横的小婶子还是天真的县丞夫人,似乎一夜过后都变得成熟稳重有自制力了。
除了清点家产,给已经写好了文书,准备去剧城上任的四郎装上各种家当之外,黑着两个眼圈的县令又凑过来了。
“将军,昨日平邑乡老们得见将军爱民之心拳拳,感动不已。自黄巾作乱以来,青州荒芜,莫说田地,便是官吏亦更迭频仍,因此导致了户籍田册混乱之象。
“现下有将军镇守青州,平邑待明岁春时,便开始度田案比,只是乡老们忧心流民今冬不得安置,因此今日已催促族内自肃,有隐田隐户者,已经报至下吏处,这数日内便将一应赋税补齐,到时是运至剧城,还是暂留平邑府库,都待将军示下。”
县令这样娓娓说道,一面说,一面时不时还打量她几眼,似乎在确认她的神色。
陆悬鱼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