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这里离邯郸只有三百里啊!一共才走了六天!
“你们这是什么脸色,”吕布说,“有话就说。”
张郃看了一眼高览,高览不吱声。
张超也不吱声。
又看看另外几支冀州军的小头目,也不吱声。
张郃狠下心,正准备再开一次口时,高顺忽然说话了。
“将军何故停滞不前?”
吕布看看他,“你不是知道吗?”
那张稳重而鲜有表情的脸此时也仍然很撑得住,“还望将军明示,以安军心。”
这位在交际手腕上很欠缺一些东西的前军都督就撇了撇嘴,“你是说他们都想不到。”
张郃瞬间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
“我停在这里,”吕布说,“自然是为了等粮草啊。”
面面相觑。
粮草有啥可等的!
并州已经不属于大汉很久了。
这里的每一座山峰,每一片谷地,都有胡人用陌生的语言在交谈,其中自然也混杂了汉话,有些是汉人平民,有些是汉人商贾,有些是汉人奴隶。他们在并州生活得似乎与中原也无不同,穷者依旧衣不蔽体,富人仍有锦衣玉食。
有人泪眼婆娑,对着银盘里的炙羊肉看了一看,便将小巧玲珑的银筷子丢在一旁。
“故土已失,父亲血食不继,我有何心肝再用酒饭?”
他哭得情真意切,一旁的楼班也就跟着叹息。
“公子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河北数百万士庶着想,若公子有恙,他们岂不再无出头之日?”
袁熙抬起一双泪眼,小心地望着他,“我今不过尸居余气,何能再见冀州复明?”
等待他的是一声冷笑。
“若陆廉亲自来,确不易相与,若关羽来,胜负尚未可知,只是而今前军用了吕布这等竖牧小人,他有何能耐?”
二公子仔细回忆一下,脸色微变,刚想说话时,已经被楼班将话截住。
“他连曹操也胜不过,败军之将,何以言勇,二公子放心便是!”楼班大声说道,“我有奇计,必破此獠!”
那些关于吕布勇武,关于父亲和兄长是怎么在这祸害手里轮番吃瘪的黑历史通通被袁熙抛到脑后去,他将身子前倾,小心地问道,“单于有何计谋?”
这位新任大单于摸了摸胡子,冷笑道,“春潮至,漳水将浊,吕布想将粮草运进并州,岂有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