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一等,说不定哪个莽撞轻敌的将军就奔袭过来,气势汹汹地同他们决战……到那时,乌桓人的机会就来了呀!
当吕布因为心烦意乱而四处走走时,曲六正在马厩里看信。
马厩臭烘烘的,即使刚收拾过,也仍然带着一股马粪味儿,但骑兵们不在乎。马是他们最忠诚的战斗伙伴,他们上马时会因为战势紧急在马上吃喝拉撒,马儿从不嫌弃他们,下马后他们伺候战马也不会觉得委屈。
更何况天寒地冻,跟马凑在一起还更暖和些。
曲六就这么笑呵呵地看信,吕布走到近前才察觉,于是那信就落入了狗中赤兔的手里。
“看不出来,”他一边看信,一边看曲六,“你竟还有个儿子。”
这个并州老兵也习惯了主君的嘴,将两只手笼在袖子里,依旧笑着不吭声。
“还跟着小陆一同生活!”吕布嚷道。
“他很不成器,”曲六说道,“乐陵侯请了名师来,也教不成什么。”
“学问不行不要紧,”吕布笑道,“有小陆教他打仗就行。”
“听说兵法也不行。”
这就算是把天聊死了。
要是寻常人,至少还会加一句“不须忧虑,大器晚成”之类的安慰话,但吕布脑子里是没这东西的。
“那确实是不行,”他有点嫌弃地将信还给了曲六,“你家妇人也不知道好好管一管,你该写信教一教她。”
曲六低着头接过信,声音依旧挺平静,“她与小人恩断义绝,再无来往了。”
同心自然不会给他写信,事实上她就不知道有这封信,当然如果她知道,也未必会狠下心阻拦就是了。
信是李一托人送过来的,主意是李一媳妇出的。李一媳妇素来是个自作聪明的人,听说了曲六跟着吕布去并州之后,就撺掇李一偷偷写信的事了。她的想法说热心也勉强称得上热心,说功利也十分功利:曲六要是将来有了军功傍身回来,阿草难道会不认这个父亲吗?阿草有小陆将军这么棵大树在,周围同学们还都是一等一的人才,将来难道会不出息吗?
至于阿草现在跟着小陆将军别的没学会,天天倒是很热心杀猪这种事……这个被李一媳妇忽略了。她觉得,隔个一年半载写封信送出去,这百十来个邮费花得是有点心疼,但想想将来曲六也好,阿草也好,不都对她感激涕零?那这个钱花得可就太值了!到时候谁不说她高瞻远瞩呢!
有马儿扭过头来,卖力地舔了曲六的脸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