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一句道:“我会交换我和掠景的命格。”
“你说什么?!”乔施予全身发抖。
叶言学平静道:“所过之处必生不详,一生无止皆是煎熬。千年杀戮不得善终,幽冥不容……她受的罪已经够了,我来跟她一同承担。”
“这不可能!你是不是疯了!且不说白无垢是什么人你敢跟他做交易,就说如果命格真能交换,你知不知道掠景一千年来的罪孽加身,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
叶言学放下清水寒剑,转过身面朝着乔施予亭亭站立着。
明明这里有三个人,可乔施予却从他身上看到一种孤独感,他的神情静得像一尊佛,高远而空明,不知是不是熙照的力量正在觉醒的缘故,叶言学逐渐生出一种和从前截然不同的气质来——就好像他正在变得越来越像一个神明。
此刻,在这间光线昏暗的屋舍内,周围一切仿佛都变成了虚假的幻象,就好像千百年尘世更迭的来来去去,万物生灭的浪潮循环往复,只有他始终保持如一的面目,孤身存在着,这遗世的孤绝让乔施予忽然觉得离他很远很远,远到让人害怕。
“主君……”乔施予薄凉的凤眸泪光闪烁,孤独在歧路上前行了百年的神书不自觉朝他的造物者踏出一步。
叶言学以一种俯瞰万物的宽忍目光望着他,镇定地陈述道:
“纹芷,我洗刷得了神主的诅咒,也能洗刷掠景犯下的罪孽,我来还,我来替她承担。”
“可是……您现在连一分神力都没有恢复,您知道、您知道跟黑衣不详人换命代表着什吗?您生而无暇,那些杀孽和天地不容的怨气落在身上只会反噬的更厉害!”
叶言学空明寂静的眼眸没有一丝波澜,他望着乔施予,目光却像穿透了他,望着屋外的漆黑夜色。
“我会拿回苍茫山的骨灰,会去魔界查出洒掉另一份骨灰的人究竟是谁,我会接受熙照的一切,只要……能救赎掠景。”
叶言学说到这里,轻轻扬起唇角,原本冰冷的美善面容一朝染上了人族的喜怒哀乐,他眸中的神性光辉被湿热的缱绻取代,再一次成为了那个暴躁而诸多缺点的软弱凡人。
“以吾之身,赎吾妻罪,何止愿意……简直……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