涣在县署做事,每年租税交的还是最多的。
“放心,我还招了几个幕僚。”
“还……还没有,阿翁你莫急。”
他颤巍着,努力站起身来,哭道:“薛县尉,这可是老夫一生的积蓄啊!你真要赶尽杀绝不成?”
“事已至此,你得分清,哪些人想对你剥皮拆骨,分清谁能给你机会。”
“什……什么?”
宋之悌老迈,一双眼睛里十分浑浊,看不太清楚上面的字,宋勉遂拿出一张图纸来,比划着道:“叔翁请看,首阳山下东南方向这片田地,与我们原有的相连,水渠都是通的,薛白划了一百八十七顷给我们。”
他已投了拜帖给宋之悌,希望以垂垂老朽之身爬上首阳山去拜会。
说话间,薛十一郎却是跑到县署里找薛白,神神秘秘地道:“阿兄,有个叫郭涣的到家里来想要见你。”
郭涣脚步沉重,到了书房,他推门进去,只见郭太公坐在那,老态龙钟像是马上要枯萎了,但还活着。
“你是为了羞辱我的?”
“一无所有了……郭家除了这空屋,一无所有了。”
“县尉请说,给不给得了是老夫考虑的事。”
“他是自己人,收了我们的赃款,与我们销赃。一死俱死。”
结果出了事唯他一家来担,这也就罢了,他遇到薛白这种不讲理的,只能自认倒霉。然而,各家却是背信弃义,瓜分郭家的田地,连一千贯的赎刑钱都不肯出。
“唉。”郭涣长叹一声,喃喃道:“我老了,眼力不如你们年轻人喽。”
他愣了好一会,想到这些年族里大事小事,谁没有拜托过他,当时常听就是“数你最有本事,在县署掌权,嫂子也知道欠你太多了”。
宋勉等了好一会没得到回答,继续道:“此番拿下了郭涣,薛白希望能让他的幕僚殷亮为录事,叔翁能否帮他向河南府举荐?”
“唉,宋公竟还不见我。”郭太公气得胸膛起伏,“昏了头啊。”
郭涣盯着他看,眼睛里浮起恨意。
郭涣愣了愣,咽下满嘴的苦意,道:“你去找明府,就说……我知道是明府给薛白施压,给了我机会,必铭记于心。请他在县署账填上一千贯,放我出去。”
“不是我的功劳。”薛白道,“是宋勉请托了韦府尹,一个县的录事之职还是好办的。”
“没了,阿爷,家里都没钱了啊。”
偃师田地不论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