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提醒,贾母忙令人去算,果真合节。
只是史家如今仍是一门双侯,虽然因为还国库欠款穷了,那也只是一阵子,而非一辈子。
湘云虽说父母双亡,但是叔叔婶婶都还在,况且既然是叔婶当家,必然更不肯落人口实。
若这么急煎煎的让湘云嫁过来,想什么样子?况且宝玉又如今呆呆傻傻的样子,还不知道能不能好,哪个好人家的女孩儿乐意来填这个火坑?
贾母**老脸去和史家兄弟一说,果不其然,史家兄弟将之婉拒。
这可怎么办?上哪儿找个金命贵重的姑娘,来给宝玉冲一冲呢?
贾母心中难过,又叫来家政叮嘱道:“我知道你不信那些话,所以教你来商量。你的媳妇也在这里,你们两个也商量商量,是要寻这个意头,让宝玉好呢?还是随他去呢?”
贾政陪笑说道:
“老太太当初疼儿子这么疼的,难道做儿子的就不疼自己的儿子不成么?只为宝玉不上进,所以时常恨他,也不过是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老太太既要给他成家,这也是该当的,岂有逆着老太太不疼他的理!如今宝玉病着,儿子也是不放心。”
“因老太太不叫他见我,所以儿子也不敢言语。不若今日,让我到底瞧瞧宝玉是个什么病。”
王夫人见贾政说着,也有些眼圈儿红,知道心里是疼的,便叫袭人扶了宝玉来。
宝玉见了他父亲,袭人叫他请安,他便请了个安。
贾政见他脸面很瘦,目光无神,大有疯傻之状,便叫人扶了进去,心中想:
“就宝玉如此形状,也不知能不能好的了,自己也是望六的人了,还能操心多久?”
“倘或这孩子果然不好,一则年老无嗣,虽说有孙子,到底隔了一层;二则老太太最疼的是宝玉,若有差错,可不是我的罪名更重了?”
贾政瞧瞧王夫人一包眼泪,又想到她身上,复站起来说:
“老太太这么大年纪,想法儿疼孙子,做儿子的还敢违拗?老太太主意该怎么便怎么就是了。”
贾母喜道:“好,好!只是还要你寻访寻访,哪家有金命的女孩子,好来镇一镇。”
贾政果去寻访,得了一人,原是贾政门生——通判傅试之妹,年逾廿三,尚未许人。
那傅试原是暴发的,因傅秋芳有几分姿色,聪明过人,那傅试安心仗着妹子,要与豪门贵族结亲,不肯轻意许人,所以耽误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