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语气,倒是像极了采薇。
沈清棠不由微微失笑,“我刚刚听你说这话,恍然还以为是采薇在与我说话。”
话音刚落,她便怔住。
蒹葭的脸色也有点僵。
其实这些日子,已经很像是从前在衔雪院的时候。
闲来无事,主仆几个总是有说有笑的。只要沈清棠愿意开口,她们都哄着她让她多说几句,也寻着法子的来让她开心。
时日一长,有时沈清棠也恍惚,好像现在与从前也没有什么不一样。
她会不会在这样日复一日的麻痹中渐渐失了自己的心?
如今才恍然。
到底还是不同的。
采薇不在了。
那个与她相依为命十数年,日日唤她“姑娘”的人被她亲自送走了。
蒹葭和白露不知情,却也都不敢问,也不许落月问。
她们就纯当这个人从来不存在,小心翼翼的维持表面的平静,直到这突如而来的一场雨,将这不堪一击的平静打破。
沈清棠垂下眼帘,神色不无寂寥,“不知道采薇在外面过得可好不好……”
她留了足够采薇傍身的银子给她,又让精明通透的花枝和她一起,也算有个依靠,却还是忍不住担忧。
“轰隆”一声惊雷骤然在天边炸响。
没多时,有小厮冒雨匆匆来报,“夫人,无沁斋里的那棵女贞子树倒了。”
它早已枯死了,如何禁得住这一场暴雨的浇淋,就这般生生倒了下来。
晚间裴琮之回府,知道此事,不过随口一句,“倒了便倒了,那院子如今也没人去,不如索性封了了事。”
他如今是真的放下了,对于那无沁斋里的人和事都无关紧要了起来。
眼下他的眼里,只有沈清棠。
她坐在窗前,面色沉静,慢慢拆发上的首饰,听得他这一句,回头来看了他一眼,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又默默转过身去。
裴琮之却是瞧见了,过来问她,“妹妹想说什么?”
这欲言又止的模样。
沈清棠隔着窗去看院里那棵女贞子树,“哥哥种这棵树,是因为无沁斋里也有一棵吗?”
“是啊!”他并不瞒她。
这棵女贞子树有些年头了,是他从无沁斋搬出来那一年便种下的。
沈清棠心里了然,“哥哥对无沁斋也有执念呢!”
虽然母子俩一贯的不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