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李然心里清楚,祭先之所以让他来当这个家宰,只不过是想让他把祭氏看护好了,日后好交到祭罔亦或是祭询的手上。
他这个家宰,等同于一个管家,而真正的主人,仍是祭氏。
祭先对竖牛的失望而今已经全部转嫁成对祭罔,祭询两兄弟的厚望,可祭先不知道的是,希望越大,失望往往也就越大。
晚间将歇时,他与祭乐又再度聊起了这个话题。
“没想到经爹爹亲手**,二位兄长到如今却仍是这般的冒失,倘若日后他们俩接手家主之位,祭氏能否长久,恐怕真是很难说…”
祭乐对他两个哥哥的评价也不过如此了,毕竟祭乐如今日夜操持家族之事,对他们俩做的那些事,也不可能不知道。大家都看在眼里,只不过是没拿到台面上来说罢了。
若是放在往常,她作为祭家的千金,也是从来不会考虑这些事的。
天空海阔,世间之大,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事,那么多千奇百怪的人,她为何要来关心这些琐碎呢?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她成家了,已经嫁为人妇,她与李然可谓一体相连,祭氏的荣辱兴衰也不再只关系到她一个人,还有她自己的家庭,她的夫君,还有未来的孩子。ωωw.
“想来岳父大人自有安排吧,祭氏家大业大,便是让仲兄,叔兄败坏了一些,也绝不至于就此衰败下去。”
“《周易》有云:‘物不可以终通,故受之以否。’祭家既然已经通达了百年,小有阻碍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译:万物不可能一直都亨通,所以一定会进入“否”的状态)
“再者,这不还有为夫在的嘛,乐儿还担心什么呢?”
李然对这个家主之位本身也没什么兴趣,他甚至一开始连这个家宰这个位置也都不愿接手。
若非祭先一再强求,只怕他此时仍旧不过是祭氏的姑爷而已,绝非会是地位仅次于祭先的管事。
“孟兄之乱,如今仍是历历在目,仲兄与叔兄资历尚浅,能力不足,遇事不够机变,处事也不够果决,这些都是明眼人能看见的。”
“爹若执意将家业交给他们,只恐是有遗患啊。”
“夫君,要不…我们去向爹说说?”
祭乐趴在李然胸前,抬着小脑袋看着李然,眼神里尽是纯真。
谁知李然只是摇头。
“而今岳父大人已没有别的选择,倘若我们前去劝说,只怕还会引人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