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接近正午的时候,槐诗才睁开眼睛。
便看到青帝漠然俯瞰的面孔。
她就伫立在槐诗的面前,低头看着他。
当代的青帝看上去已经很老了,脸上满是皱纹。可令槐诗差异的是,她满头斑白的头发竟然那么短,一根根如针那样的硬朗锋锐。
不见和煦与雍容。
漆黑的双眼低头看着他的时候,幽深的双眼中便满盈着莫大的威严和肃冷。令人望之胆颤。
如此,端详着这个占据了自己躺椅的小鬼,她忽然冷笑出声。
“真不怕我生气么?小鬼。”她问,“这里可是舆岱山,你敬酒不吃吃罚酒,还这么冒犯我——就算是天文会,也不至于嚣张到这种程度吧?”
槐诗愣了一下,旋即摇头:“老太太真生气的话,何必等我睡饱了一觉才把我叫醒呢?况且,不是还留了一张毯子给我吗?”
老太太的眉毛微微挑起,不置可否:“听上去确实和原家的老头儿说的差不多,是一副胆大包天的样子。
现在天文会的人都这么长进了么?”
“我来这里不是因为我是天文会的人。”
槐诗起身,将身上的毯子仔细的叠好,重新放回了摇椅,对老人恭谨的回答:“是因为褚先生觉得,我是社保局的朋友。”
“褚红尘的朋友?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小**。”
老太太淡然地挥手,示意他靠边,捡起毯子来丢给旁边悄悄看热闹的小姑娘,然后重新坐在了摇椅上,俨然是不打算跟他计较这个。
只是问:“有什么感想吗?”
槐诗想了想,认真地回答:“这里真好。”
岂止是真好。
对于任何种植类圣痕而言,这里简直是天国一样。倘若槐诗打算走青帝之路,留在这里,用不了多少年坐着都能满级。
“想要留下来吗?”
老太太忽然说,“我教你。”
“不必啦。”槐诗再一次摇头:“天文会挺好。”
“呵,不识好歹。”
老太太哼笑着,并没有再多挽留,只是公事公办的说道:“放心吧,我都这么老了,不至于倚老卖老为难你。
既然你来到这里,我就不会对你多做刁难——况且,褚红尘和他爹一样,都是一股小家子气,哪怕山鬼的生机不论多寡,但抠抠索索那点分量有什么用……”
她停顿了一下,抬起眼睛问槐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