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点。
这天,售票大厅喇叭里响着《大海航行靠舵手》的歌曲,售票窗口出现了一副洁白的牙齿,紧接着映入眼帘的是张年轻英俊的脸,高挺的鼻梁,好浓好浓的眉毛。
“你好,一张哈市的硬座!”
一个月以后,她又看到了这张脸,还给这个人起了个绰号:大白牙!
大白牙接过票转身走了,她低下头,顺着小小的售票口,看到了一身绿军装。M.
两个月后,他又来了。
接下来每个月这一天,大白牙都会来买一张去哈市的票,这让杨秀丽十分费解,一开始怀疑他是给单位谁买票,后来又否定了这个猜测,因为有一次看到他扛着行李。
那次她以为再也看不到大白牙了,没想到一个月后又见到了他。
渐渐的,杨秀丽开始期盼起每个月的这一天。
两年过去了,两个人之间没有过一次完整的对话,只有小伙子那句:你好,一张哈市的硬座!
直到那天。
那天外面下着好大的雪,她很开心,因为又看到他了,可又有些担心,因为他的脸色不太好看,说话的时候还有些咳。
交接班以后,她没有马上跑回去给弟弟妹妹做饭,而是鬼使神差地跑到了候车室。
候车室人少的可怜,特别冷,暖气几乎感受不到。
她一眼就看到了蜷缩在长条木椅上的大白牙,他裹了件干干净净的军大衣,脑袋枕着一个军挎,再没有其他东西了。
她连忙跑了过去,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吓了一跳。
他在发烧,烧的好厉害。
她摇了摇他:“同志?同志?”
大白牙浓眉紧皱,好像在说什么,她把耳朵贴了上去,只能听到一个“爸”字,再其他就听不清了。
怎么办?
她跑去了候车室的值班室,没有人,她喊了起来:“钱叔?钱叔?”
候车室几个人愣眉愣眼地瞅她。
这个老钱,肯定又跑出去喝酒了!
出了候车室,杨秀丽顶着雪往售票处跑,这边能比候车厅暖和一点,角落靠近暖气的地方躺着个盲流子,身上身下都是黑乎乎的破棉被,因为太脏,没人知道他多大年纪。
也是因为他,售票处大厅里满是一股酸臭味儿。
她跑到了售票口,“李姐,组里谁在?”
“就我,都去吃饭了,咋了?”
杨秀丽知道不能再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