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中藏了几分厌世与杀伐的狠厉。细看,竟还隐隐透露出几分孤寂。
若是放到几个月前,夏知安对于‘彼岸花’眸中这份孤寂,只会觉得可笑。如今莫说是笑,便是连句讥讽的话也说不出口。
夏知安不知道的是,在这清冷的外衣下,‘彼岸花’还有几分按捺不住的急躁与纠结,只等着他们兄妹二人去解。
“那份恩情早随着那‘龙泉宝剑’一道断了,夏大公子不会不知道罢?”
‘彼岸花’说得轻巧,在夏知安心中却是一震。前者非但知道自己姓甚名谁,更是一见到自己便知道那剑同自己脱不开关系。
“宁儿她……我与姑娘赎罪,”夏知安说着便要叩首,可夏知宁还被前者抱在怀里,便是想要弯下身子去,也定然是不能的,“那剑是我给宁儿的,姑娘要杀要剐都随姑娘,只望姑娘救救宁儿!”
“我若不是早已察觉那剑有问题,怎可能活到现在?赎罪?你拿什么赎?”‘彼岸花’的语速快了几分,复又失笑道,“皆说读书人负心,倒是难得你兄妹有情。”
到底是有血脉之亲,夏知安一听这话便知道‘彼岸花’这是松了口,肯给宁儿一个活命的机会了,忙是又下了一剂猛料:“凤姑娘,宁儿她同你是一母双生!”
‘彼岸花’没有回应,眸子可见的颤了颤,转身就要往院子里走。
其实夏知安也不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可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只是自己那时候小,哪里知道‘虎毒不食子’,人却能为了权贵,放弃自己坚持了半生的本心?
见‘彼岸花’依旧不应,夏知安也着实慌了神,忙膝盖行两步,抓住前者衣摆,苦求道:“姑**眸子像极了宁儿,况且府中下人说……那个时候凤妹妹并不是生下来便死了,而是被扔到了山上。”
“姑娘,我不求你救我,识人不清,是我夏知安命中该死。”
“可宁儿她……”
‘彼岸花’依旧没有回头,径直回了院子,空留下句:“你若是想要她好好的,便将她带到屋里来,她在此处的东西我皆留着,你自寻了与她保暖便是。”
夏知安明白,‘彼岸花’这是应了,站起身来,忍着膝盖上的痛,念着怀中抱着夏知宁,未敢摇晃半分。直到将夏知宁抱进屋,才恍觉这屋中陈设是如何细致,完全不似从外看去那般草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