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前才买的电热水壶烧上两瓶矿泉水,又从塑料袋里翻出俩纸杯放上一小捏茶叶摆在桌上,这才坐在另一张椅子上解释道,“陶老爷子在改开之前,是地方戏曲社的台柱子,改开之后他拉着一帮子人成立了戏班子去各地演出可是赚了不少钱。”
陈广陵指了指头顶,“那是陶老爷子最风光的时候,连这栋小楼都是他那时候花了大价钱求爷爷告奶奶才买回来的。
他当初还有个儿子和关门弟子,也都是他那戏班子的成员。他那儿子拉二胡更是一绝,找了个对象是唱京韵大鼓的,当时都上过广播电台表演呢。陶老爷子本来打算把这小楼重新装修装修,给他儿子结婚用的。”
“那怎么”
“要不说命呢”
陈广陵摇摇头,“先是戏班子仓库失火。陶老爷子为了救人把肺熏坏了,然后又是他那儿子和对象一起去外地演出路上发生了车祸,这两样都还没料理完,他那个当儿子养的亲传弟子眼瞅着戏班子要散架,竟然跟着南方一个卖洋**的女老板一起出国不回来了。”筆趣庫
“出国了?”
“那时候都觉得国外好,削尖了脑袋瓜子往外跑呢。”
陈广陵起身端起热水壶给卫燃沏上茶,同时嘴里感慨的解释道,“陶老爷子当年多有本事的一个人呐,那斫琴弹琴的本事虽然是他家传的,但他那嗓子才叫一绝呢。后来嗓子哑了,家也没了,他这才又捡起了斫琴的手艺。
洛象他师傅柳老先生,说起来都有一小半的手艺是跟着陶老爷子学的呢。还有我家那琴行,我和洛象这么大那会儿,卖的上价儿的好琴可都是陶老爷子斫制的。”
陈广陵放下水壶重新坐下来再次叹了口气,“可惜了,打从戏班子和儿子徒弟相继死的死散的散,陶老爷子算是彻底一蹶不振了,每天就守着这小破楼儿斫琴弹琴,再后来他身子骨越来越差,这才被半个徒弟似的柳老爷子给接到南方去。”
“他那关门儿徒弟就没回来过?”卫燃错愕的问道。
“连封信都没寄回来过,就更别提回来看看了。”
陈广陵摇了摇头,“那个白眼儿狼估计是**投了敌了,说不准能是死在外面了。”
“唉”
卫燃跟着叹了口气,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人生的五味,那位陶老爷子真算是尝了个遍。
“房子这事儿之前我们故意没和你打招呼,你不会怪我们吧?”陈广陵将话题扯了回来,歉意的问道。
“陈老师说哪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