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寻找他们,因此变得更加小心翼翼。
他们没有固定的路线,四处袭扰,却又特意避开东郡其中的大城。
这些人抢先进入东郡是为劫掠,抢夺其他鲜卑部族“应有”的战利品,但同时他们又在狡猾地等待着那些部族进入东郡,成为他们的援兵。
这很麻烦,她想,如果迟迟找不到,鲜卑人会越来越多,直至人数超过他们。
想四处派哨探点起烽火也不行,臧洪只能控制濮阳以东的区域,往西的地方官原本是谨慎合作的态度,现下袁绍檄文传来,连下邳陈氏都要写投诚信了,那些县令哪里还有胆量来帮她抓鲜卑人?
但如果无头苍蝇一样地四处碰运气,这支兵马能落得李广那样的下场都算不错——因为这里可没有卫青来替她兜底!
【换一个角度想,】她像黑刃一样对自己说道,【东郡的战火已经烧了大半年,乡野间的百姓已经流离大半,哪里还有那么多男女人丁给鲜卑人抓?】
——流民。
流民会成群结队,流民会将家中所有值钱的财物与粮食都带在身上,尤其是那些高门大户。
她因此才想到了抄一下濮阳世家的家,整点箱笼出来当诱饵。
【那么,流民往哪个方向去的最多呢?】
当她问出这个问题时,臧洪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我听闻……经黎阳北上者,已逾万户……”
……她不强迫东郡百姓遣往青徐,他们当中许多人就自己用脚投票,跑去袁绍的地界了。
“那些人既是北上的,其中自然又多有望族,与冀州士庶有旧,”张邈还在企图解释一下,“因此鲜卑人必不敢前往劫掠。”
“咱们也去黎阳。”她说道。
张邈吓了一跳,那张圆脸像只青团似的跳了一跳,“将军,我是说鲜卑人一定不敢去啊!”
“他们不去,咱们也去,试一试,”她没说什么理由,只是这样笑道,“试一试。”
几个兖州名士互相看来看去,神情为难极了。
一旁的高顺默默地看着她,忽然没来由地叹了一口气。
曾经的“陆悬鱼”,或者是后来的“陆廉”,又或者现在的“纪亭侯”,从容貌上来看是没什么变化的。
她并未增加几分二十余岁青年女子的妩媚明艳,但当初少年般跳脱的心性倒确实像是褪去了。
他还记得她灰头土脸蹲在陷阵营中,跟着其他兵卒抢饭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