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一时,若袁本初攻下睢阳,开春时几条河道便都入他彀中,到那时岂不慌张?”
“以眼前态势,淳于琼真能支撑到那时吗?”司马懿反问道。
“我军兵力与其不相伯……”
争论的声音忽然诡异地停了一下。
“将军,济阴过来的那几个降卒,将军可记得?”
“我一直记得,”她说道,“而且我已经想清楚他们在等什么了。”
“三万部曲兵?”
她点点头。
“若是那些部曲兵前来合围,该是何等大的阵仗?”张辽有些疑惑,“咱们岂能全无察觉?”
就是全无察觉。
她看不见,也听不见,但有一张网在渐渐向她而来。
那些营寨也许不会在这个冬天舍弃他们温暖的家,但他们的确向着她而来了。
——那的确是温暖又舒适的家,降卒这样哭泣着告诉他们。士兵们刚扎营时是骂了许攸一千八百遍的,因为比起大片平原的冀州,兖州多泽,对他们来说简直是不堪忍受的灾难。
他们在沼泽地里建起营寨,他们辛辛苦苦地砍伐树木,搭建木棚,他们还要从后方运许多透气的细麻布来隔绝木棚内外,否则沼泽地里的蚊蝇能吸**们的血,更罔论每天夜里,在箭塔上站岗的士兵都能见到远远的沼泽深处有鬼火飘荡。
他们精心地将那样的一片营地平整完毕,外出猎些野兽回来风干,再命令民夫在周围种些蔬菜,就这样一桩桩一件件地将营地终于改造出个宜居的模样,可以在暖融融的棚子里过冬,现在却突然将他们拉出来,要他们在冰天雪地里行军,这实在是一件让人苦不堪言的事。
至于这些士兵的目的地,他们根本回答不出来。
只有在想了很久后,有个士兵犹豫着给了一个猜测,“听功曹说,咱们是要回去的!”
既然是“回去”,他们一定是向北而来的,现在黄河结冰,也不再需要渡口,渡河是极容易的事。
沼泽行军是很艰难的,但被冰雪覆盖冻结之后,他们行军速度会大大增加。
这样想一想,淳于琼在等什么就呼之欲出了。
他们早就到了,却迟迟没有出现。
如果他们增加了三万余人,算上淳于琼现在的兵力,一共就是五万多,近六万人,这个数字她原本是有心理准备的,她并不惧怕,因为冀州军的内耗已快要天下闻名了——五万多兵马,名义上由淳于琼调度,实际上那几个营寨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