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穿成农家女,娘亲是丧夫新寡,幼弟是瘸腿瘫儿。
前有村贼吃绝户,后有奸人纵灾火,一夜之间,覃家满目疮痍。
覃宛揉着含泪擤涕的妹宝头发揪:“哭啥,有阿姐在呢。”
一个月后,宁远县县北支起一家食摊。
月上柳梢的西街夜市,酸辣螺蛳粉,香酥臭豆腐,鸭血粉丝汤……飘香十里。
县北食肆老板挥手赶客:“快!今儿早些闭门歇业,覃娘子要收摊了!”
人前只吃鱼翅燕窝的李府夫人托自家丫鬟:“覃家食摊的螺蛳粉,多买些来,悄悄的。”
云州知府设宴款待京城来的陆宰执:
“大人请用,这便是远近闻名的覃家香酥臭豆腐。”
矜贵清冷,食性挑剔的陆修淡淡瞥了案桌一眼,拂衣离去。
月末傍晚,人声鼎沸的西街夜市,刺啦一声,覃家食肆新雇的帮厨将黑色豆腐下了油锅。
覃宛顺手递上套袖:“系上,别溅了油。”
“嗯。”碎玉击石般清明冷冽。
知府大人远远望见这一幕,冷汗津津。
那头戴冠帽,顶着一张人神共愤的清贵容颜,站在油锅前行云流水炸起臭豆腐的,不是陆宰执是谁!